是沈玉娇的声音。
我猛地推开门。
房间里，沈玉娇带着两个平时巴结她的佣人，正围着梳妆台前的婉钰。
婉钰身上穿着一件漂亮的淡蓝色连衣裙，但胸前被泼了一大片深色的果汁，狼狈不堪。
她低着头，肩膀紧缩，像一只被围攻的幼兽，死死咬着下唇，脸色苍白得吓人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我的声音瞬间冷得能冻住空气。
那两名佣人吓得魂飞魄散，立刻低头退到一边。
沈玉娇也是一惊，但很快镇定下来，换上委屈的表情：“姐姐，你回来了？没什么，我不小心把果汁洒在妹妹裙子上了，正想帮她擦呢。”
“是吗？”
我走过去，目光扫过梳妆台上倾倒的果汁杯，还有沈玉娇指甲上残留的些许果肉纤维，
“在自己房间里，拿着果汁杯，‘不小心’泼到别人胸前？沈玉娇，你这不小心可真够精准的。”
沈玉娇脸色微变：“姐姐，你误会了……”
我没理她，看向婉钰：“她说的，是真的？”
婉钰猛地抬头看我，眼眶通红，泪水在里面打转，嘴唇哆嗦着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只是下意识地、恐惧地瞥了沈玉娇一眼。
那一眼，足够了。
我抬手，干脆利落。
“啪！”
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沈玉娇脸上，力道之大，打得她直接懵了，捂着脸踉跄一步，难以置信地瞪着我。
“大小姐！”
两个佣人失声惊呼。
“沈智菱！你居然打我？！”
沈玉娇尖声叫道。
“打你怎么了？”
我拿过纸巾，慢条斯理地擦着手，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，
“一个靠着阴谋偷换人生、现在还敢在我眼皮底下欺负***的赝品，我打不得？”
我转向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佣人：“你们被开除了。去财务部结清工资，立刻离开沈家。沈氏旗下所有产业，永不录用。”
“大小姐！饶了我们吧！是玉娇小姐她……”
“滚。”
两人面如死灰，连滚爬爬地跑了。
我又看向捂着脸、眼神怨毒的沈玉娇：“看来客房是太好住了，让你还有精力兴风作浪。从今天起，搬到副楼储物间旁边的佣人房去。没有我的允许，不准踏入主楼一步。”
“你敢！爸妈不会同意的！”
“你看我敢不敢。”
我拿出手机，直接打给安保部，
“来人，把沈玉娇‘请’去副楼佣人房安置，看着她搬。以后主楼，禁止她入内。”
不顾沈玉娇的尖叫和哭喊，我走到婉钰面前。
她还在发抖，看着我的眼神里有震惊，有一丝极细微的、不敢置信的希冀。
我叹了口气，放柔声音：“被欺负了，为什么不告诉我？为什么不反抗？”
她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，声音破碎不堪：
“我……我不敢……她说……如果我说出去，就有办法让爸爸妈妈更讨厌我……把我赶出去……姐姐，我不想再回去了……我会乖，别赶我走……”
又是这句话。
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，酸涩与怒火交织翻涌。
我握住她冰凉的手，擦掉她的眼泪：“傻瓜。记住，以后在这个家，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，没有别人动你的可能。谁让你受委屈，你就十倍百倍地还回去，天塌下来，有姐姐给你撑着。”
我环顾这间华丽的卧室，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：“从明天起，我给你请最好的老师，文化课、礼仪、艺术、防身术，一样样学。我要你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人面前，比那个赝品耀眼千倍万倍。”
“至于那些欠了你的……”
我眼神冷下来，
“我会一笔一笔，连本带利，全部讨回来。”
“包括当年把你换走的人。”
婉钰怔怔地看着我，眼泪依旧在流，但那深藏的、几乎ḺẔ被磨灭的光亮，似乎微弱地闪烁了一下。
我抚过她额角那道淡去的疤痕。
“别怕，”
我说，
“姐姐回来了。”